风燃心

「13.前世阴影」　　
　　
　

　　
　　夜色渐深，弯弯的月牙悬于天空，街上只剩下零星的几家店铺没有关门。
　　昏暗街灯的照耀下，一个少年正在奔跑，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今天提前将事情办完了，明天不用上班，而且老板提前预支了半个月工资给自己，正好带全家去游乐场玩。两个小家伙虽然懂事从来不说，但内心还是很想去的。
　　剩下的钱就存起来，等发工资的时候买个按摩器送给爸妈，人老了就容易腰酸背痛。但愿到时候老妈不会说自己乱花钱，要将钱存起来给自己交学费……
　　啊啊，真是有够唠叨的。
　　虽然是在抱怨，但上扬的唇角却暴露出了少年的真实心情。
　　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少年变奔跑为行走，打算用这种状态休息一下，然后一口气跑到家。
　　迎面冲过来一个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速度很快，少年躲闪不及被撞了一下，那人并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
　　“喂！你这人……”
　　少年转过身想说你这人怎么撞到人都不道歉，却眼前一黑，感觉腹部有点刺痛，热乎乎的。低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被血大片染成深色的衣服。
　　“什……”
　　少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却再无法说出一个字，失血过多让他全身无力。
　　身体晃了晃，少年栽倒在地，掀起一片灰尘。血液在他身下蔓延，盛开成一朵赤红妖孽的花。
　　水泥地面坚硬而冰凉，少年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消逝，体温在下降，心跳在减慢，意识越来越模糊……

　　为什么？
　　心底有个声音在问。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只是想回家。
　　为什么他会死？
　　——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
　　为什么死的是他？
　　——世界该死的人多了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带土！”
　　“带土你醒醒！！”
　　从噩梦中惊坐而起，带土面色苍白，满头冷汗，入目的是卡卡西担忧焦急的脸。
　　“卡卡西……”
　　带土还没缓过神，反应迟钝，“我做噩梦了？”
　　“是。”
　　见他醒来，卡卡西松了口气。
　　原本他只是在守夜，却突然发现带土紧闭眼睛一脸痛苦，像是被什么抓住了无法挣脱，所以赶紧唤醒了他。
　　伸手阻止了带土拿衣袖擦额头上冷汗的动作，卡卡西用纸巾为带土擦去冷汗，然后递过自己的水壶，“喝点水。”
　　“好。”
　　水壶里的水还是温热的，喝下去温暖了身体，将前世死亡的阴影全部驱散。而且竹筒制成的水壶虽然有些粗糙，但捧在手里却莫名安心。
　　带土的表情渐渐变得平和，卡卡西放下心来，转身回到篝火边坐下，往里面添了几根树枝。
　　过了一会，带土坐到卡卡西身边，放好水壶，和他一起看着篝火。
　　有些事情，你不说，我就不问，这是他们之间无言的默契。
　　篝火温暖的燃烧着，不时发出碳纤维断裂噼里啪啦的声音。篝火周围是停成圆形的马车，马和人的呼吸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几个阴影处藏着人，那是一起守夜的护卫。已经快到十五，月亮算得上圆，天空中繁星满天，月光与星光将这片地方照的纤毫毕现，一草一木好像都在发着微光。有萤火虫于微风中飞舞，尾灯似呼吸一样明明暗暗。世界美好如初见。
　　今天是离开木叶的第三天。
　　从木叶到汤之国，如果光是带土和卡卡西，一天一夜就能到达，但是马车显然不具备在树上跳跃的功能，所以他们只能沿着前人开辟出的道路前行。
　　昨天他们遇到了一个小镇，在小镇门口前的空地上休息了一晚，而今天则是留宿野外。
　　原本带土和卡卡西商量好了的，卡卡西守上半夜，他守下半夜，结果居然梦到前世死亡时的场景了。
　　想起那个噩梦，带土摸了下左眼。
　　卡卡西注意到他这个动作，“眼睛难受？”
　　带土回到木叶没多久，就和他们说了这只眼睛的事，说自己被宇智波的一个前辈救了，那个前辈已经死亡，这是他留给他的。卡卡西现在就是担心带土眼睛出问题——虽然同为宇智波一族，但终究不是原装的。
　　“没有。”
　　带土明白卡卡西的担心，然而他移植这只眼睛的过程顺利的不得了，简直跟这眼睛就是自己的一样。
　　“另外，反正我提前醒了。”
　　带土说着伸手揽过卡卡西，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你睡吧。”
　　“……”
　　卡卡西沉默了好一会后，说到，“这样睡明天早上我会脖子痛，你会肩膀麻的。”
　　带土：“……”
　　最终卡卡西还是去睡了。带土坐在横放的圆木上撑着下巴看着他的睡颜，心想卡卡西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着自己，所以才会发现自己……
　　不对！我在想什么！
　　脸色暴红，带土低头捂住脸，可是温度根本降不下去。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几里外的悬崖上，一个红发少年遥望着车队所在的地方。风吹起他的衣角与发梢。
　　“从川之国跟到现在。”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少年身后，“少爷还不放弃吗？”
　　连说都不说一声就离开，要不是偶尔发现，他们早就找不到他们了。
　　“没被亲口拒绝的话，我可是不会死心的。”红发少年转过身说，“而且老爷子也说了，我们星野一族没有追不到媳妇的人。”
　　可是……
　　中年人心里泪流满面，少爷是派出来试炼的，要是带回去一个媳妇……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天亮后，原地吃了一顿早饭，车队重新启程。而鹤田川又开始就如同防狼一样防着卡卡西，绝对不让卡卡西靠近他女儿所在的马车。
　　卡卡西本人已经习惯了，倒是带土有些不开心。
　　“他一定不知道你在木叶有多受欢迎！”带土愤愤不平的说，要知道每天早上他开门都可以看到门口有情书。
　　卡卡西死鱼眼，“所以你是希望我和她女儿在一起？”
　　“才不是！”
　　带土赶紧否认，要那样琳怎么办？
　　其实卡卡西明白他的意思：卡卡西那么好，怎么可以被嫌弃！
　　只是这背后所代表的，卡卡西不敢深想，拿手中的书轻轻拍了下带土的头，卡卡西说，“有空想这些你不如多看看书，准备上忍……”考试……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堆石头滚落而下，正好完全挡住了去路。
　　“？！”
　　马惊了，赶车人拉紧了缰绳。
　　从来路突然冒出了一群人，冲了过来，手中的武器反射着寒光。路的两边是峭壁，他们被困在这个山谷了。
　　“是强盗！”
　　“防守！”
　　车队里的人反应很快，控制马车收缩抱团，然后几个护卫拿着武器站在外面。之前带土就告诉过他们前面有强盗埋伏——情报来自白绝分／身26491——他们只要保护好自己，剩下的交给他们就好。
　　是的，交给他们就好。
　　带土和卡卡西扔出了手里剑，准备消耗了一下敌人的数量，然而——
　　“土遁·土流壁！”
　　升起的土墙将手里剑全部挡下。
　　还没等强盗们松口气，带土出现在土墙顶端，双手结着虎之印。
　　“这是回礼。”
　　带土笑的恶劣，“火遁·豪火球之术！”
　　慢一步上来的卡卡西顺手帮了他一把，结印，“风遁·大突破！”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火球膨胀了一倍，向强盗们铺天盖地压去，不用靠近就能感受到那炽热。
　　又有一个强盗结印。
　　“水遁·水龙弹！”
　　水火相遇的结果就是——
　　看着面前水蒸气弥漫的另一边，带土和卡卡西对视一眼，一起跳了下去。
　　在这里战斗，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山石滑落，这也是刚才他们只使用了C级忍术的原因，因此接下来，就是拼白刃战的时候了。
　　说起来带土卡卡西还得感谢那个使用了土遁的强盗，要不是他隔离了战场，带土卡卡西也不会一起过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卡卡西通灵出了自己的忍犬守着车队。
　　所以此时此刻，帕克才会对鹤田川举起爪子说，“你要摸我的肉球吗？”

　　因为战乱，所以国界边缘经常会有强盗出没，他们抢劫钱财，杀死男人，带走女人，将其当做玩物。
　　而在水门成为火影后曾经组织过一次清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伙强盗为什么没有被清理，但是身为学生，为老师排忧解难是应该的。
　　对于这些强盗，带土卡卡西都没有一丝手软，既然杀人，那就应该做好被杀的心理准备。
　　两人如穿针引线一般在战场上游走，敌人经常还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突然，空气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波动。
　　卡卡西神色一凛，抬手。
　　“叮！”
　　苦无与苦无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来人一击未中，立即隐遁。
　　“带土小心！”卡卡西叫道，“这是个上忍！”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强盗中有会使用忍术的，为什么这伙强盗会没有被清剿，这都是因为有一个上忍等级的叛忍在！
　　“收到。”
　　带土很镇定，使用影分／身去水之国挑起雾隐内乱，让他们没法找木叶麻烦的时候，他与现在的再不斩较量过。真的雾隐之术他都不怕，更何况这个盗版的。
　　“有趣的小鬼～真是恨不得马上将你们毁掉啊！”
　　声音来的方位飘忽不定，同时还有杀气，这是在给带土卡卡西施加心理压力。
　　这个叛忍想的很好，护送车队是C级任务，木叶接这种任务的不是中忍就是下忍，而这两个小鬼没有带队老师，应该就是中忍了。
　　可是——
　　卡卡西：木叶最年轻上忍。
　　带土：被斑安了木遁外挂。
　　他们原本的带队老师：木叶四代火影波风水门。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几分钟后，在车队的人已经开始为带土卡卡西他们担心时，土墙破碎。卡卡西和拖着已经昏迷的叛忍的带土出现在众人面前。
　　“太好了，你们没事！”鹤田川跑过去看了看带土拖着的那人，然后招手，“快来看活的叛忍啊！”
　　然后后面一群人都围了上来。
　　“真的是活的！”
　　“也没什么长得奇怪的地方啊！”
　　“别这么想，万一他张嘴是一口的鲨鱼牙呢！”
　　……
　　被挤开的带土扶住了额，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他们神经大条呢，偏偏在守夜时连跑进来的狐狸都抓住了，可说他们心思缜密呢，现在又……
　　不过也只有鹤田川才能带出这种车队，这种车队也只能由鹤田川领导。什么锅配什么盖，挺好的。
　　叛忍被卡卡西封住了查克拉，另外带土在试图用手刀砍晕他时，第一次没成功，于是第二次下了重手。反正叛忍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带土也放心让鹤田川他们围观。
　　走到正在逗狗的卡卡西身旁，带土说，“我饿了。”
　　卡卡西鄙视的看了过来，“我身上又没吃的。”
　　话音未落，卡卡西扔出了手里剑，通过精妙的手法控制，手里剑与手里剑在空中相撞，改变方向，射向车底。
　　鹤田川会防备卡卡西拐走自己女儿，所以不让他靠近车厢，但是绝不会防备帕克，所以帕克他们其实就呆在鹤田川女儿所在的马车旁边。而卡卡西过来时就发现了，车底下有人。
　　以卡卡西和带土的默契程度，根本不用什么眼神交流。因此在车底下人被卡卡西手里剑逼出的瞬间，带土已经掐着他脖子将他压在地上，另一只手中的苦无举起——
　　“等等血杀！”
　　车帘被掀开，一个身影站在门口说，“优斗不是坏人！”
　　带土呆住了。
　　不是因为鹤田川女儿有多好看，也不是她叫出的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而是——
　　丫的这货是个男的啊啊啊！
　　带土此时唯一的想法是：怪不得饭量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