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燃心

「番外：带土的过去」
　　
　　
　

　　“带土又在说奇怪的话了！”
　　“铁做的东西怎么能在天上飞呢！”
　　“还有什么能让普通人杀死忍者的武器！”
　　“他说这些都是他梦到的！”
　　“果然是在做梦，白日梦！”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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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一个老奶奶拿着扫把打向那群小孩。
　　“快跑啊！疯老太婆打人了！”
　　小孩们一轰而散，露出被围在墙角的一个小孩。
　　“下次再欺负带土的话，我就打死你们！”
　　对小孩跑开的方向喊完这句话，老奶奶收起凶神恶煞的面孔，走到带土面前蹲下，也不说话，只是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帕，给他擦着脸上的灰尘和泪水。
　　“奶奶……”带土带着哭腔说，“我真的觉得那些东西是存在的……”
　　“奶奶信你。”
　　这四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呜……”
　　带土扁了扁嘴，终于扑进奶奶的怀里放声大哭。

　　那年，带土五岁，还不太明白守护的含义，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如果以后有人欺负奶奶的话，自己就像奶奶一样，把他们都赶走！

　　可是——
　　没有以后了。
　　奶奶病了。
　　最开始，只是一场小小的感冒，却怎么也治不好，小病发展成了大病，奶奶很快卧床不起。
　　请来的医生说，奶奶是积劳成疾。之前奶奶表面看起来很健康，其实身体已经非常糟糕了，而这场感冒，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奶奶，时日无多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带土感觉好像被重重敲了一锤，脑袋嗡嗡作响，什么都无法思考。他从来没有见过父母，是奶奶将他亲手带大的，可是现在，他唯一的亲人却要离开他……
　　“带土……”
　　奶奶在叫带土，伴随着的是压抑的咳嗽声。
　　她的声音将带土拉回了这个世界。
　　带土仰起头吸吸鼻子，才跑进了房间，“奶奶，有什么事吗？”
　　绝对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在奶奶面前哭，因为那样，奶奶会不开心的。
　　他不想让奶奶不开心。
　　“带土……”奶奶坐在床上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奶奶的病很快就会好了！”带土说，“等到春天来了，奶奶再给我做樱花饼吃吧。”
　　“带土……”
　　奶奶摸着带土的头，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带土就是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所有。
　　真是讨厌，带土有时候真的希望奶奶能够不要那么聪明，这样自己就可以骗到奶奶了。
　　“不用为我难过。”面对死亡，奶奶表现出的是历经沧桑后的淡然，“人都会生老病死的。”
　　带土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流了下来……

　　生老病死，是这世间最无奈的事。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一点点的失去生命，一步步的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
　　带土现在把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奶奶身上，每个夜晚他都会惊醒好几次，只有听到奶奶的呼吸声，才能再次入睡。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哪天奶奶不声不响的就走了。

　　木叶38年4月16日，带土永远都记得那一天。
　　又一次的从睡梦中惊醒后，他突然发现奶奶不见了，着急的找遍房子，终于在院子里找到了奶奶。
　　院子里种着一颗大樱树，虽然今年没有打理，但花如同往年一样，开满了整个枝桠。在月光下，奶奶穿着新娘才穿的白无垢，坐在樱树下抬头看着一处树丫，她的目光好像穿越了时光，看到了什么人。
　　“奶奶……”
　　带土走了过去，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幅画卷。
　　“我和他，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奶奶突然开口。
　　“那时他坐在树上，吊儿郎当的说『我看上你了，做我女朋友吧』……”
　　随着奶奶的讲述，一幕幕的画面出现在带土的脑海。
　　少年对少女一见钟情，然后被少女狠狠拒绝；
　　少女忘了带伞，少年给少女撑伞，自己的衣服却被淋湿了大半；
　　少女给少年做了爱心便当，看着少年吃的一脸满足的样子勾起了唇角；
　　少年出任务回来，给少女带回了纪念品……
　　慢慢的互相了解，暗生情愫，相爱相守，生儿育女……这之间不是没有发生过争吵，但很快就会和好。
　　然后，战争将这一切打破。
　　好像只是转瞬之间，这个幸福的家庭就只剩下了一个老太婆和一个还没有断奶的孩子。
　　有过绝望，有过自杀的念头，想要追随他们而去，可是最终还是咬紧牙关，拥抱痛苦坚持了下来……
　　“我这一生……”
　　“要说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
　　一阵风吹过，樱花零零碎碎的飘散，树技摇晃间，出现了一个身影，奶奶睁大了眼睛。
　　“拓海……”
　　那个身影单手支着下巴，笑着说：“我看上你了，做我女朋友吧？”
　　时光似乎在顷刻间倒转回那个夜晚——
　　少女看着树上的少年，笑弯了眼睛。
　　“好。”

　　一树樱花，一夜调零。

　　奶奶是笑着走的，带土将她埋在了爷爷的身旁。
　　回去的路上，带土感觉很迷茫。
　　一直以来，他生活的重心都放在奶奶身上，可现在奶奶离开了，他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走在带土前面的一个老奶奶突然被地面上的突起绊了一下，摔倒了，手里拿的篮子也掉在了地上。
　　“老奶奶您没事吧？”
　　带土跑过去扶起老奶奶，关心的问。
　　“没事……”
　　老奶奶拍着裤腿上的灰说，“谢谢你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
　　带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捡起地上的篮子，递给老奶奶，“对了，老奶奶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感觉还挺重的。
　　“樱花饼。”老奶奶掀开盖在上面的布，问，“要不要尝尝看？”
　　“……”
　　带土眼圈有点红了，他擦擦眼睛，然后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